全球独角兽浪潮在Uber和Lyft上市后,随着两者股价的跌落震荡了一下,然后又在WeWork的估值被“两折”后,直接摔成了沙滩上的泡沫。
有业内人士表示,全球仍有413家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独角兽公司,其中包括Airbnb和SpaceX等一些热门的企业。虽然WeWork从470亿美元的估值跌落到现在的80亿美元,但这不影响更多的小独角兽们在类似软银这样的巨头助推下,继续向IPO的大门冲去。
而在胡润研究院10月底发布的《2019胡润全球独角兽榜》中则显示,全球共有494家企业名列榜单。同时,中国独角兽企业首次超过美国——达到了206家。美国上榜企业有203家,其后是印度、英国。
一些分析人士指出,过去十年来的涌现的独角兽黄金时代,已经在2019年告一段落。那么,这一轮独角兽光环的群体黯灭,有人找出其中的原因了吗?下一波“造兽”浪潮又会在何时到来?
IPO的速度越快越好?
无论是是四百家还是五百家,他们都是以上市为胜利的阶段性目标。不过,尽管一部分独角兽已经跳过了IPO的大门,包括Snapchat、Uber、Lyft、Spotify、Pinterest、Peloton、Beyond Meat和Slack(WORK),但是他们现在多多少少是有些瘸腿的(上市后股价暴跌)。
退潮的源头,首先来自大洋彼岸。这些公司在公开募股后的表现让很多二级市场的投资者大吃一惊,甚至是赔掉了本金。但是仍有一部分投资者高枕无忧,他们就是硅谷的风投。
批评人士指出,独角兽批量的产生,以及骤然的集体滑坡,与这这些“精英”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们并没有遭受巨大的损失,如今他们依旧带着斯坦福的光环,穿着巴塔哥尼亚(Patagonia)抓绒背心和价值10,000美元的Pinarello自行车,沿着帕洛阿尔托的沙丘路骑行或露营。”一位批评人士评论道。
当然,很多天使投资人冒着投入自有资金的风险,并且他们的许多“赌注”也没有成功。他们是造福浪潮中的第一波“推手”。而更多具备实力的投资机构,则在审视这一波退潮的涌动,继续关注着下一个轮回的到来。
硅谷的创造独角兽的波谷是有迹可循的。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这样的潮涨潮落就遵循着一定的规律而脉动。那时,类似Kleiner Perkins和Sequoia Capital这样的早期风险投资公司就开始投资诸如Apple、Oracle、Cisco、Google等创业公司。风险投资人为这些公司提供了数轮融资,然后这些公司公开发行股票,再之后普通股民开始买进卖出获取收益。
但是现在不同了。初创企业从天使轮到IPO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们会吸收数十亿美元的投资,并且迅速成为独角兽。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最近发生的一些例子可以看到,一些迅速IPO的独角兽是以资本倾力催熟的,为了达到IPO之后变现的目标,在融资期这个泡沫就被不断地吹大。
有的独角兽看似高举某一市场份额之首,但随着自身发展的不均衡和管理、运营、商业模式上的硬伤,漏洞也会在IPO之后迅速曝光。他们要么是背负着巨额亏损(而且是长期存在);要么是治理结构堪忧(使得公众股东没有投票控制权或治理权)。一旦在公开内部文件的情况下,外界甚至会看到公司创始人的众多可疑的市场交易行为(并非特指WeWork)。
没有盈利前景的流血上市,已经让公众看到了更多“虚幻”背后的真实。
正如纳斯达克前CEO罗伯特· 格雷菲尔德在一篇博文中所举例的:“WeWork中止IPO是当前独角兽泡沫终结的标志。这种以预期为基础的增长理念,破坏了维持一家企业所需的利润矩阵。”格雷菲尔德强调,泡沫产生的原因,是投资者一度看重预期增长,甚至比盈利更重要。
案例:Uber背后的“资本游戏”
回到已经成功IPO的独角兽身上,让我们看一看“造兽”过程中的那些资本故事。
Uber的融资历史,的确是一部资本造就投资光环、增长预期远胜于利润基础的精彩样本。从2009年成立到今年5月首次公开募股,Ube一共进行了惊人的24轮融资(包括联合创始人Travis Kalanick和Garrett Camp的20万美元种子投资)。
一份调研报告显示,在此期间来自世界各地的投资机构和个人都疯狂地参与到了吹大这个泡沫的过程中。其中,众多硅谷知名风投公司和大人物出现在了早期的投资回合中。包括肖恩·范宁(Sean Fanning),克里斯·萨卡(Chris Sacca),米奇·卡波(Mitch Kapor),杰里米·斯托佩尔曼(Jeremy Stoppelman),杰森·卡拉卡尼斯(Jason Calacanis),加里·维纳查克(Gary Vaynerchuck),扎克·波格(Zack Bogue),阿尔弗雷德·林,特洛伊·卡特( Troy Carter ),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等投资界和科技企业大佬,以及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基准(Benchmark),门洛投资(Menlo)等众多风投机构。
据说,没有人脉关系的玩家这时候是根本无法入局的,有钱也不行。
在前期风投蜂拥而至后,随后而来的则是华尔街的投资者。包括高盛(Goldman Sachs),富达(Fidelity),贝莱德(BlackRock)和惠灵顿(Wellington),然后才是是沙特阿拉伯和软银等国际投资者,以及微软和丰田(Toyota)等行业巨头。
排名最后的是PayPal,该公司在780亿美元的估值情况下向Uber投资了5亿美元。如今,Uber的市值为480亿美元,这笔投资缩水不少。但是PayPal并不是唯一缩水投资者。有分析人士指出,在23轮投资中的最后11轮入局者,可能全部亏损,包括Tata、腾讯和Axel Springer等等。
风险投资公司安德森·霍洛维茨的联合创始人本·霍洛维茨(Ben Horowitz)指出:“ 当前的IPO环境剥夺了普通股民的的财富增长机会,而把这一切都交给了一小部分人。吹大的泡沫在IPO之后原形毕露,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一部分精英把汤喝完了,剩下的就是渣滓,后期的投资机构和股民很可能喝到的就是残羹。
在IPO以后,优步(UBER)和Lyft(LYFT)的股价先后大幅下跌。Uber的交易价格最低时低于发行价的36%;Slack(WORK)的交易价格也一度低于其发行价,而Lyft的股价更是下跌超过48%。
另外,火爆异常的非洲电子商务公司Jumia、社交媒体平台Pinterest在IPO之后也是如此。公开数据显示,在10月份的整个交易月中,Jumia累计下跌18.66%,Pinterest累计下跌了5%。再举一个我们身边的例子,“超光速”IPO的瑞星咖啡发行价为17美元,不过IPO四天后接跌破发行价,此后一度跌至13.71美元的低点。目前股价盘横在18~19美元的瑞幸,也将在11月13日结束禁售期,后市情况或难以预料。
下一个黄金和泡沫期何时到来?
2019年,作为独角兽黄金时代结束的重要一年,从某种角度来看和2000年网络泡沫破灭有一些类似。
在网络泡沫突然破灭的2000年,资本市场同样陷入了疯狂状态。当时像Pets.com,Webvan和Boo.com这样的明星企业都没有幸免,而亚马逊(AMZN)和英伟达(NVDA)的股价在当年也遭遇暴跌。
不过,扛住了泡沫期的煎熬,金子总会发光(尽管只是少数)。自2000年至今,AMZN和NVDA的股价分别上涨了1,838.6%和4,625%,苹果公司的股价涨幅更是令人咋舌。
当然,目前的情况也有一些特殊之处。例如,在目前全球四百多家独角兽企业中,一些非风险性华尔街公司的资金大量涌入风险投资市场,而这些资金直到最近才出现在公众面前。公开数据显示,在2018年一年内,私人投资者向初创的技术和生物技术公司共投入1,309亿美元,远远超过通过IPO和后续发行筹集的503亿美元,并且这一趋势还将持续。
另外,超大型科技公司的并购行为,也在影响风险投资市场的风向。佛罗里达大学金融学教授杰伊·里特(Jay Ritter)强调,“并购行为很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导致创业企业IPO的数量进一步减少。许多小型成长型初创公司不是没有机会成长、上市并保持独立发展,但是在此之前它们可能都卖给了大公司。”
不完全统计,拥有海量现金流的科技巨头如苹果、Facebook和Google,在过去不到二十年年的时间里已经收购了500家初创公司,其中大多数并购是在最近5年内发生的。
这些变化,都可能会影响下一个独角兽崛起的时间或是波谷变化。
另一个关键点,是要看近十几年来造就的这一批独角兽能否生存并壮大起来,甚至是出现亚马逊、谷歌和Facebook这样的时代变革者。过去10年中,大量的风险资金、社会财富为自称为科技变革力量的创业企业提供了资金。同时,一轮一轮新技术也在推动着这些公司颠覆现有的商业模式,无论是新零售、共享出行、外卖还是视频娱乐等等。
现实情况是,这些公司(独角兽)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号称将以技术改变世界,颠覆现有的商业规则。不过,其中很多独角兽是以融资和输血支撑着实际业务,很可能大部分独角兽最终剩下的只是债务,而不是盈利和现金流。
如果这些创业企业最终成功,可以改写原有商业规则。就像谷歌之于微软,苹果之于诺基亚,英伟达、ARM之于英特尔。但如果它们大量的倒下,很可能会严重破坏现实世界中的资本市场以及企业发展环境。
未来十年内的独角兽黄金期,要么随着更多独角兽的成功而到来,要么随着大量的“失败”,而继续无限地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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